结发 (1 / 7)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连来人匆匆进了屋内,将那门关出的一声闷响都盖过了,于是屋子里的人也浑然不觉,兀自伏在案桌上睡得正熟,一只骨相漂亮,皮肉却湿淋淋的手落在他身侧,敲在桌面上震得那一盏光源落了几朵灯花。
“颜良……”
来人轻声唤了几句,见那伏在桌上的人仍旧没有任何要醒的迹象,便凑近了去吻颜良因束起的头发而坦荡荡地露出的脖颈,这一处的皮肉很薄,牙齿一挨上去就碰到了骨头,那一根颈椎骨又韧又直,咬的人不愿意折了它,就转而去咬那软软的耳垂肉,在颜良耳边哈着气叫他的名字。
颜良本来没想睡过去的,他牵挂着要事,更牵挂着重要的人,本来焦虑得难以合眼,索性靠在烛火旁做他没做完的活计,摇曳的暖光在他的面颊上跃动,倒真像个苦情词里等丈夫归来的贤惠妻子,只可惜他等的人没能看到这一幕,因他在不知不觉间被窗外雨打芭蕉的闷响催得打了瞌睡。
他这一睡便睡得沉了,被连声唤了许久,也只是从睡意间迈出了半只脚,半梦半醒中恍惚感到自己被一条青蛇缠了身子,翠青色的鳞片又冷又湿,贴在天生体热的颜良的身上,就更显出冷暖的差异来,柔软的蛇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蜷缩起尾巴将颜良慢慢地锢紧了,将那散发着热腾腾气息的人当作火炉取暖。
但颜良到底不是物件,他被锢得胸闷心悸,就在蛇湿冷冷的怀里挣了几下,带着困意的闷哼声听起来软极了,那种不设防的姿态像是被咬上一口,下一刻就会失血断气的小动物。
蛇就喜欢这样的猎物,说是傻得天真倒有些过了头,但实在是呆愣,很多时候连那一对明晃晃亮出来的獠牙都看不见,被那流淌着毒液的怀抱拥着,全心全意地信任,唯几下的挣扎,也不过是因为被弄得极其不舒服了。
这样一个木头似的好人,当然遭了蛇的觊觎,不只贪恋那属于人类的温度,还渴求起裹得严实的衣物之下,那一身热而韧的皮肉,蛇尾不缠着他的身子了,盖从亵裤的边缘钻进去,尾尖一勾便勾了下来,露出武将一双修直匀称的腿,光裸的皮肤上有几道浅色疤痕,被摇曳的烛火映着似是几叶浮动的扁舟,蛇尾便抚弄过几只小船,忽地扬起抽上一下,平静的一片湖面就激起了肉浪,一道红痕穿起了几叶小舟,叫它们跌跌撞撞地翻涌在浪潮里。
“颜良……”
那青蛇又唤他,颜良在昏沉的睡意里看他的眼睛,含水的眸子不是圆形的蛇瞳,而是狭长如翠色竹叶,正中却又如同滴进水里的墨汁,黑沉沉的墨点晕开了一圈柔和的暗光,那光影浮动之时,一条蛇尾硬挺挺地从颜良的股下钻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