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4 / 5)
你忍不住觉得,爱情也不过如此。再多再深情的甜言蜜语都不如阿蝉寡言但坚定的陪伴,也不如陈元龙的一句“守南城者,陈登”令你心动。还有其它逐渐信任你,对你敞开心扉的下属……便是像小鸦那样从一开始加入绣衣楼就是另有目的的,最后都流露了真情,将不该为与血书派无关的人知道的计划都透露给你。明明在日常相处中,比起跳脱的小鸦,你才是更成熟的那一个,但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你。
小鸦大概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所以她有时才会说什么如果她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但你当时只以为她可能终有一天要离开绣衣楼,去专心当她的偃师,没想过她说的不在实际上是指死亡。
“我走啦……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明明类似的话你听过了很多次,明明你事先已知道了她的计划,但在法场前的悲恸却还是如此强烈,直到今日都能令你心悸,好像重新回到了曹操大军压阵的前夜的梦中。你梦到绣衣楼被烧毁、云雀和天蛾死去,你却如此无力,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法改变。
小鸦死了,那些墨家门徒也死了。文丑成为了新的钜子,却是不能见光的“死人”。袁基虽然失去了信物,但早就得到了墨家的技术,人也活得好好的。你有时会在想,她们的牺牲到底换来了什么?
即使仍保持着表面的友好,但你与袁基短暂的暧昧关系已不知不觉地消失了。他还是会在相见时暗示你,向你求欢,但你装聋作哑的假笑下是愈发汹涌的杀意。现在还不到时候,但你相信自己终有顺应内心冲动的一日。
你把郭嘉翻了身,令他背对着你。你的手环过他的腰,慢慢收紧,脸埋在他的颈窝中,闭上了眼睛。属于活人的温暖与属于无知觉者的沉默使你得到了些许慰藉。不像被子那样柔软,消瘦的文士抱起来有些硌人,但你却忍不住将他越抱越紧,直到他呼吸困难才终于放松了些。
你对郭嘉完全说不上有什么依赖之情,换作任何你不介意在其面前袒露脆弱的一面的人在这里——飞云和绣球也可以——你都会这样稍稍放纵自己。昏迷的郭嘉也不会知道你曾经有片刻从他的身上汲取安慰。
被郭嘉这种人看见软弱处实在很危险,贾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觉得贾诩刚断腿那会儿大概是没现在这么疯的,但郭嘉看到了他成为磨炼英雌的恶兽的才能。虽然不知道过程如何,但结果是贾诩成了个精神和情绪双重不稳定的疯子,完全看不出郭嘉口中曾经的“又古板又听话”的模样。
想到这儿,你不禁觉得被郭嘉针对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自己与贾诩有些同病相怜。他最倒霉的是遇见了看似人畜无害的神经病心机男同学。你也因为郭嘉的“青睐”,在巩固和扩张自己势力的路上多了不少非必要的麻烦。你掐了一把郭嘉的腰,感受到了怀中人本能的瑟缩后,你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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