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3 / 3)

        但她们敢做或者说能做的也差不多仅此而已。郭嘉也毕竟不是葛洪那样的方外之人，他属于俗世。虽然他经常为对立的势力出谋划策的行为被人诟病，但他毕竟是有名的谋士，你对他的态度照样在那些还未选择自己的主君的人才的考量中。便是已投入你麾下的人，知道你纵容侍从欺他，心中多半也会生出芥蒂。

        若是陈登或者其它谋士和郭嘉打架，基本只会被认为是平级间的内部冲突和倾轧，如果再加上过程曲折且惹人发笑，甚至会被传为一时的笑谈。可要是被侍女打了，那些无聊的世家子就会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并开始咄咄逼人地小题大做。你不觉得侍女是比这些世家出身的高傲文士武者更低等的人，但如今的人大多视地位与出身不如他们的人如牲畜家具。你若想使这个世道产生或多或少的真正的改变，必须在一定程度上安抚好这些人，令他们以为你即便得势也会维护贵族与世家的利益，让他们助你——或者说，踩着他们作通天之梯来谋夺天下。

        然后，便是……你几不可察地冷哼一声，只着寝衣走出屏风后，坐到梳妆台前开始解下发冠与发髻。

        如果你再强大些，有像盘踞在北方的袁绍那般的势力，没那么容易受那些因性别而比女人更普遍地拥有读书上学习武权利的男人的掣肘，你就可以提前给予女官们乃至广陵和徐州的女人更多的自由。

        你忍不住收紧了手，不慎扯下一根发丝。

        身后传来了极细微的窸窣声，如果不是深夜紧闭的室内几乎没有其它杂音，你多半会将其忽略——是郭嘉。只要他想，他的行动就能近乎没有声息，并且未卜先知般从其它人视线的盲区走过，他以前的那几次就是这么从你身边悄悄溜掉的。

        这是他自己摸索出的对预言能力的运用吗？有趣……

        你的思绪被俯身圈住你的郭嘉打断。他将脸埋进你的颈间，温暖的吐息带来了些许痒意。他生得高挑，四肢修长，双臂很轻易地就绕过你的手臂，在你的胸前交叠，将你圈入怀中。但更合适的说法是，他把自己挂到了你的身上。

        “哎呀，我竟有幸能看到主君梳妆这么亲近又私密的景象，真像是一对爱侣呢……”郭嘉在你的耳边说。他刻意放轻了声音，近乎是气音，更显得柔和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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