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所痴(霸刀强制,药宗口球春药放置lay,蛋野外口爆 (1 / 14)
寒衣节后的十月,北地朔风刚劲峭寒,柳氏族人大多衣饰貂裘、裹带窄袍,却是已将此时风致习以为常。风雷刀谷处地偏于中州柳氏据方西南,以河运峰峦为蔽,层接云岚、谷逢霭气,即便是在霸刀内部也实为低调。
所谓北武林魁首,当年为遏武周之变过甚参与朝廷斗争,其后急流勇退,想要固本培元,然而武林江湖风云骤遽,岂是等闲可谋。乾坤转移,浮图多年,风雷刀谷开谷初衷业已不详,早数年前又曾被狼牙钳制利用,至今想要以风雷刀谷重振霸刀柳氏反而不得,武林朝廷风波又起……柳暮帆站在北风苑外,悬日高薄,风卷凉寒,青年按刀北望,一时凝眸未言,似乎并不急于一时进去。在霸刀柳氏这一代年轻弟子中,柳暮帆因常年在刀谷跟随大姑奶奶柳廷芳做事,而实际上并不多出现于演武场上意气横骄的小辈之中,也不大爱与宗门同辈切磋,甚至虽然身在刀谷,但柳暮帆亦不以锻造冶炼的能力闻名。但同辈之中却无人敢轻视他,概因柳廷芳赏识非常,称之“士气若雷,如藏冰以时,响出而不震;或放旷辔北,则殷怒百里”,而他十七岁时甫出刀谷,与柳氏以外之人切磋,便已是刀术有所成就,武学不俗。更为难得的是,在柳氏这一辈年轻人当中,柳暮帆刀劲大开大合之下,却有过人智谋,沉稳有节,算一步知十步,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因此即便他不常出刀,同辈中也极少有人敢于跃跃欲试地挑战他。
腰间刀架中陈刀两柄,按柄未语的英挺青年身斜半拢煌煌秋光之下,如墨写画的一副劲朗英俊的眉眼恰垂审思。霸刀山庄来了一位药宗弟子拜访,首先便去见了大庄主——去岁末,北天药宗在霸刀与凌雪阁援手下重建宗门,年初又到巴蜀寻回药典,正是复兴之时,有这一份江湖情义在,还有药宗医治塔纳、与凌雪合作为朝廷解忧之故,层层关系皆轻视不得。陈琢忽而作客霸刀山庄,明面是递了他们宗主陈月的名贴,代宗主等感谢霸刀当日相助之人,带来许多珍惜药材与柳氏现下也颇需要的东西,甚而到老夫人、五爷两处也关切过——药宗百草卷之名,确不相负,他确实不曾料到原本计划中应该已经尽完任务的陈琢会突然出现,而此人不但是到大庄主面前走了一趟,今晨还上了刀谷,说是恰逢一位纯阳宫的友人也在此处,很巧。柳暮帆垂眼轻笑,指节在刀柄轻错而弹,一声清脆铿响。
恰逢?如此看来,原来当初警惕过、认为颇不简单的那个药宗弟子陈琢,确是棘手之辈,颇擅伪装。在长安时候,只有两位医者可以近雪游身侧,裴远青往往咄咄逼人,出面说服独孤琋一众让雪游前往江南养伤,他原本并不以为这是唯一一条路,若能顺势将人带回太行山,才是上上之策。但雪游那个师兄周步蘅也不是简单之辈,不惜动用河东裴氏的亲缘关系,也要让自己族弟裴恽冰出手暗中将原本的计划牵制住——以周步蘅的角度论,自然是为了自己师弟的“自由”及安全作考虑,有其道理在。因此柳暮帆在权衡之下,也不急于这一时,并也配合阻拦独孤琋留下薛雪游的决心,毕竟长安是雪游不宜久留之地。独孤琋无外乎两种安排,长安或独孤氏本家。但留长安不成,便能去独孤氏么?但他始终没想到的是,方璟迟不是变数、唐献不是变数,杨复澹和陈琢却在他意料之外,前者竟然也对雪游抱有旖旎之心,后者则完全不似当时一拍即合时的态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说唐献一向冷心薄情,那么方璟迟为何甘于沉默?
答案不言而喻。今时今日陈琢知道雪游身在霸刀,便能说明,不是雪游曾在北上以前主动联系陈琢以防后患,便是陈琢从联合他与方璟迟在长安回护雪游之时,就已经布局甚多,那么雪游到江南养伤就未必是裴远青的手笔,而是陈琢的建议。他不曾看低、看轻过竞争对手里的任何一个,但亦不免为雪游对陈琢的信任而略感心惊。
毕竟在遇祸以后,谁能够取信于雪游,便已证明谁在雪游心中据有一席之地,马虎不得。
柳暮帆不语,在煌煌秋光中向北风苑主卧内走去,绕过一扇玲珑屏风,床榻上安眠的人蜷在柔软的被褥里,半点不肯袒露出雪白纤软的身体。大约秋露确冷,又没到燃地龙的时候,北风苑毗邻刀谷,早晚多岚雾,他应该早晨走时将窗前几架挡风绒帘都放下才对。想到此处,眉目冷垂的英俊青年目光趋柔,无声近前,坐在床边以指节抚了抚雪游睡梦中容相恬和安静的脸庞。沉睡中的少年剑子黛眉敞扫,如翠蝉娟卧,挥额而开,长睫密比云丝,还更轻翘如羽。柳暮帆手指轻轻抚到雪游颊上,在掌中掂了掂皙色腮肉的清瘦份量,薄软如绢画,又绵润媲脂玉,实在很纤瘦,吃补怎样的灵宝地材、鹿炙肉烹都不见丰盈多少,年纪又太轻,需要将养,因此即便此时日上三竿了,柳暮帆倒情愿他多睡一会儿。
往日或许可以如此。但陈琢的到来却骤然让这样的平静和微暖走到尽头。柳暮帆俯身在雪游眠中微张的两片柔软红唇上厮磨停留,意气绵长的吻在如花的榴唇间流连复顾,春芽笋茸、拱作唇肉,绵含在口中也如两枚甘露瑞霖下受潮温润的芙蓉苞朵,一丝一缕无不看似清矜自持,其实最扰人心智,猿马难收。
轻柔蜜意的含吻未歇,但在柳暮帆抻臂将雪游裹蜷在锦褥里的身体抱住以后,墨色长发所纷披微遮的半张清丽脸靥,却忽而眉尖微蹙,唔声轻绵地从两片被啄得晶润浅红的唇中绽慢,柳暮帆并不起身半寸,就以鼻梁相抵、嘴唇轻压的姿势,在环仄拢抱里看雪游慢慢睁开眼睫。清透的瞳珠初时还漾着些惺忪的茫然,像两座升岚蕴雾的镜湖,近而可触。但他揽在怀中的人身躯慢慢紧绷,依旧温软纤细,却醒转为白日里的冷清平静。雪游垂下眼睫,将手掌顶到柳暮帆肩口,想要推开,两颗剔亮纯然的瞳珠也渐渐冷寂下来,话声很淡:
“今天是十月初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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