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足深陷 (2 / 6)
刘医生摇了摇头,飞快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昨晚没睡好,我先去科室里打个盹哈,你慢吃。”
陈屿点点头,应了声好,吞咽的时候皱了皱眉头,没吃几口就把筷子放下了。吃完饭回到科室,走廊上已经有挂了下午号的患者在等。几个中年男人颓然坐在椅子上看手机,旁边的小男孩儿和妈妈吵着一会儿要看电影。
陈屿和擦肩而过的小护士点了点头,把自己关进诊室,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资料夹。
透明夹子里的每份文件都是他自己打印的,有中文也有英文。字里行间密密麻麻划着线,手写的字迹不算工整,却角角落落注了很多,有几页纸还贴了便利贴。墨水不足印出的标题在纸上显得平白又冷漠,他翻着电脑里的文献报告,偶尔低下头写几行。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提早十分钟,陈医生收拾了一下桌面,靠在旋转椅背上,静静看着电脑屏幕下方那个小数字,缓缓呼着气。
警察可以是犯人,法官可以是罪人,医生也可以是病人。
千百个白日梦里,他幻想过一个:这张桌子代表了严明的分界线,坐在这后面就成了机体的保卫者、疾病的裁决者和生命的审判者,把所有粘稠的病痛都挡在外头。
时间到了。
他按了按鼠标,走廊里温和的电子女声碰在冰白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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