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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观澜 (3 / 9)

        邱非侧坐在一边的床榻,乔一帆撑直手,向他的位置贴近些,受伤的右手不曾磕碰到任何。发尾顺着他的动作滑散几绺,散发顺着力道搔痒般扫过邱非的侧腰,触感如同被一匹毛茸茸的小兽亲近,那股湿而细密的信引气味便也打在他的脸颊边。乔一帆说:“看,不碍事的。陛下——邱郎——?”

        两人相熟后,皇后撒娇的本领愈发娴熟,又或者他原本便知道怎样讨人喜欢,端看他自个乐不乐意做。乔一帆病中嗓音原本便轻飘飘的缺了些底气,特意放软调子,仿佛是一滩为他亲自编织的雾,顺着信引铺洒过来,成为十成十的引诱,乔一帆偏还抬起下巴来盯着他,睫羽颤了颤,瞳孔顺着午后暖阳的映照显出一种棕褐色的黏稠质感,如同一块琉璃暖玉,一抔参了蜜的水流,也愈发像是一只要讨好主人的兽类。他大抵上辈子是做过猫的,邱非心想,于是缓缓低下头去。

        一个滚烫的吻,好像那些湖水都教人热至沸腾,升至顶端的泡沫在相触时刻迸溅开来。乔一帆缺氧,轻轻“唔”了一声,邱非便被勾得险些丢了理智,只想将人全身心拥嵌进自己的肌理当中去。乔一帆右手不能动,左手却顺着本能攀上了他的肩,勾到颈后搭着,小臂与手指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皮肤,让后颈连带着脊背都迸出一股又一股的微小电流。邱非很喜欢碰乔一帆,这个“碰”大多数时间是字面意义上的,想亲他,吻他,咬他的唇沿连带着肩胛和胸膛,深深沉沉地抱住他,抚摸他的长发连带着情动时发红发软的腺体。这种想要亲近对方的欲望是如此澎湃,以至于乔一帆一句简单的呻吟抑或是这个半是牵引半是本能的搭手便使人情难自禁。这种电流感与尾椎处蔓延开的痒意让邱非有些难受,天乾本性中潜藏的破坏欲在一位病患面前显得如此不合时宜,他微微侧开脑袋,连带着唇也摩挲着移向一边,好似只是一个寻常的换气动作,然而乔一帆勾着他肩膀的左手微顿,旋即轻快地抽离开了,多么敏锐的人,欺负他的时候偶尔还愿给予一些宽厚的温情。

        乔一帆用得空的左手摸索着解开衣领,他穿得清简,毋须花工夫挑开腰封,解起来额外方便,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吻邱非的脸。乔一帆的手连带着指节都软了,肌肤好似一戳便能下陷的软桃,身体却成为一件需要勉力伫立才能维持姿势的松散摆件,陡然生出些孩子气的心烦,越是要维持重心,越是不经意地往潜意识里认为安全的位置偏移。他这副模样落在邱非眼里,便是乔一帆在往自己的怀里拱,猴急得很。邱非挑开自己繁琐的衣冠时,乔一帆终于也顺利将自己的里衣掀开,只是脱得并不完全,宽敞的袖口沿着他双臂的弧度贴在肌肤,肩胛与胸膛被抖落出一线天的风光,要露不露的。然而乔一帆确实好着急,那摊衣物如同蛇类蜕皮时的外皮,紧致又烦人,偏偏肩膀已经没骨头似的贴在男人怀里,那股火烧一般的灼热和几乎要将人溺毙的信引气味交缠而来,视野被分割成斑驳的色块,仅剩下邱非,邱非是这团混沌当中相对深刻的部分。他抖了几下肩颈,弓起的薄背带着腰窝,一只小臂垂落着,露出圆裸的肩胛,包扎的纱布尾端轻飘飘晃动几下;另一只小臂被衣衫缠裹,不得不向后延伸,如同一只在蜜里晕头转向的蝶,无论如何也难以挣脱这种牵引。乔一帆的里衣实在脱不下,眼前如玉的君子又着实散发出一股玉石般清泠的触感与温度,贴起来很舒服,乔一帆弄烦了,不再管它,索性抬头,胡乱地亲着对方。

        乔一帆现在的动作与其说是亲吻反倒更像是舔舐,第一口精确地落在心口位置,让邱非的心跳也瞬间一窒,还未来得及说话,前者便一径向下碰到了他的腹部,湿润的唇瓣逡巡在那些贲张又收缩的肌肉线条中,似乎还想着往下移。乔一帆显然是想做曾经已然做过一遍的事,然而正值雨露期的地坤毋须再抽出心神来服侍天乾,他分明才是忍得更辛苦的那个。邱非深吸一口气,指尖不敢碰乔一帆的肩,便径直捏在对方被津液打湿半边的下巴,另一只手揽过腰际,以免他失重栽倒:“小乔,不用这样,很痒。”

        乔一帆的眼尾勾起,仿佛在笑,又仿佛是醉了酒的食客在勉力装相:“我......我没晕,邱非邱非,我清醒得很!”

        醉酒的人多半不会承认自己喝高,清醒的乔一帆也多半不会连名带姓地叫他,邱非想说话,却猝不及防地喘了一口气:“嘶......”

        指尖似乎触到什么柔软温润的腔道,邱非抬眼,看见乔一帆正在拿唇齿磨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舔舐,直到指腹与甲盖都被打湿成晶亮的模样。听说五指连心,手部被把玩带来的触感近乎比先前对方那些凌乱的亲吻更甚,邱非的指尖微微颤动,却仍然没有收回,任由乔一帆舔开心了,又更深地将他的手送进自己的口腔里,拿更为柔软也更为滚烫的舌尖妥帖包裹起来。这种触感比京城最为昂贵的布匹更显柔滑,乔一帆勉力吞了两根指节,那态势跟舔舐爱人的性器似乎没有太多区别,口腔正是他另一重袒露开来的腺道。邱非怕他真想吞食自己的手指,有些担忧地蹙眉,乔一帆得意地凝视他,眼色向下瞟:“更硬了,陛下。”

        邱非拿衾被拢上:“你到底清醒没有?”

        乔一帆轻咬他的指节,那是平日里高居太和殿指点江山翻云覆雨的手掌,提笔批阅奏章的指节,先前被清洗得很安静,不带一丝墨迹味道,仅余下人体皮肤暖烘烘的热度,以及少许自肌理深处延展开来的木质气息。那是温凉中带着檀意的气味,然而邱非可不像他的信引那般铁石心肠,他咬一下手就硬,擅长动情,更擅长纵容爱侣。乔一帆两颊晕红,傻乎乎地笑:“都说了,我很清醒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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