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上药

        阿萩多花了一些时间备着温水、伤痛草药，去了地下室。

        尽管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看到她平日的储物间变成了淫靡的地狱，还是绷不住情绪。

        她环视四周想找块稍微干净的地方放水盆，但四周都是混着红丝白浊的透明粘液。她看了一眼被绑着手脚正在一点点挪到小床边的全裸多宝丸，把水盆放到了已湿透的发霉床褥边上，摸了摸毫无知觉的百鬼丸的冰凉额头，扭头对叼着烟在看摄像机记录的地鼠，说：“你还想怎么样？”

        地鼠闻言笑了笑，放下摄像机，置若罔闻，径直走向拼命向哥哥挪动的多宝丸，掐着多宝丸的下巴说：“明天我要去见你母亲了，看她的表现，再决定要不要给她看两个宝贝儿子的小电影……我解开你的手脚，你想陪着你哥就陪吧，你可别想跑，如果你不想他再被轮的话。”

        地鼠很守信，解开多宝丸束缚，狠狠踢打着他。多宝丸全程狠狠瞪着地鼠，强忍着没出声，像是怕惊扰到何人。等到地鼠踢够了，拿着摄像机走了，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手脚被勒出的红痕，却没有再动作。

        他静静坐在污臭的地上，看着阿萩绞着毛巾慢慢擦拭着哥哥浑身污紫的身体，白浊被一点点抹去，洁白的毛巾渐渐染上了洗不净的血污。阿萩擦拭完百鬼丸的躯体，取下完全被血染透的绷带，看了一眼多宝丸，道：“你还是别看了我上药了，我不敢肯定这次他还能撑住。”多宝丸执拗地摇头，开口便是哭腔说着“不”，而后又扑到床边跪着，嗫嚅着“对不起”，把脸埋在手里。

        阿萩深深叹了口气，尽可能轻地铺着乡土的古药在可怖的伤口上，半结痂伤口全部裂开，把百鬼丸疼醒了。孱弱的Omega浑身冒着薄汗，疼得喑哑吐出几个气声。他已经没有精气了，无神地看着阿萩，动了动口。

        经过几日相处，阿萩明白百鬼丸意味着什么，拿起洗不干净的染血毛巾想放到他口里。转身却见多宝丸起身，把一截手腕塞到百鬼丸口中，另一手轻轻擦去百鬼丸将落未落的泪珠，道：“哥，恨我吧，咬我吧……你要撑下去，我们一起出去，我再补偿你……”说着自己泣不成声。百鬼丸颤了颤睫毛，轻轻咬上弟弟的手臂，半阖眼眸直视多宝丸，看不出情绪。

        阿萩吸了吸鼻子：“我会很轻的……你实在受不住的话我马上停……”

        随着刺激的伤药渐渐铺开，百鬼丸控制不住残肢的震颤，痛楚来的比前几次更加强烈。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周遭一片漆黑，耳鸣如巨浪不停侵蚀着意识。直到被口里血腥味呛到，他才朦朦胧胧感觉到多宝丸一直在抽泣。他松了口，随之而来的疲惫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

        此刻天已蒙蒙亮。阿萩摊开满是洗不掉的血污的毛巾，沉思许久，而后转头对抱着哥哥的多宝丸道：“我帮你现在逃出去，现在地鼠手下都不在，你们能走一个走一个，地鼠回来就让他惩罚我。”

        多宝丸闻言抬头，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我哥怎么办……你能帮我哥走吗！”

        阿萩摔手巾：“你哥在发情期，还被地鼠标记了，离开他的Alpha，你觉得你哥这样虚的身子能撑多久？”

        “我要哥哥……我也是他的Alpha，我要保护他……”多宝丸很勉强地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阿萩姐，你要是真的可怜我哥，帮我哥找一床暖和的被褥吧……这样他会不会舒服一点？手脚会不会不那么疼？”

        阿萩无言点头应允，而后临出地下室前，回望一动不动凝视哥哥的多宝丸，一句“对不住”低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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