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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是说抱歉,塞西莉娅女士,我刚刚在想事情,没有看路,感谢您的之前帮助和照顾,您正在……”雷蒂安特谨慎的道着歉,他并不是什么恃宠而骄的傻子,也自然不会对这座宅邸的二把手恶语相向。
与此同时,他也小心翼翼地向对方所注视的地方看去,试着攀谈的话语终于被熄灭在喉咙中,这里与走廊里其他张扬明亮的装饰风格大不相同,两件大抵是用于收藏的中世纪盔甲擦的锃亮,垂着头盔站于这处空地两侧;
低矮的置物柜上摆满了杂乱的瓷瓶和昂贵金属制的酒杯,一看就是被胡乱摆在台面的一束干花似乎当时被摘下来时就看起来蔫巴巴的,根茎处像是被拳头攥得太紧以至于有了凹陷,但真正令雷蒂安特失语的不是眼前这副压抑阴暗的布景,而是安置于所有装饰后的那幅主题,那幅……兄弟之间的肖像画。
伯恩的样子比现在要年轻太多,他身着与现在风格大不相同的大波斯菊色西服,短上许多的辫子里编着一支粉玫瑰;
他的神色张扬明媚,双眼像是雷蒂安特为数不多、一看便是被家族保护着的雇主一样闪烁着直爽的笑意,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踢着腿坐在一把高高的软椅上,对着当时大概是画师的位置笑着。而穿着一身严肃正式深蓝色西装,与伯恩有着近似一模一样脸庞的墨发男人嘴角微微下垂,但一只手依旧搭在了伯恩的肩膀上,似乎是为了防止眼前人闹得过分而摔下座椅。
无需询问,雷蒂安特便认出这张画中另一人的身份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注视肖像画中伯恩的表情,同时因那其中露出的欢欣而感到些许感慨,“这是……伯恩的兄长吗,塞西莉娅女士。”
“是的,”塞西莉娅显然为雷蒂安特出现在这里而感到有些诧异,她推了推眼镜,为雷蒂安特打开了灯方便他看的更清楚些,“我只是喜欢偶尔路过这里的时候站上一会,但现在我就不打扰您了。”
雷蒂安特无言的目送这位敬职敬业的管家离开,在一片寂静中,他再次抬头看向画中的男人。当今世纪,一切都像着极简化发展,无论是穿在身上就可以被清理干净的衣服,还是压缩成方块、试剂的营养品……人们抛弃了过去的繁琐生活,只为活的更有效率,艺术、食品、泡澡、更衣成了上层人才能消遣起的东西,而这样一副货真价实由笔墨油彩制成的画作正摆在自己面前,其笔触下的两人鲜活的恍如昨日。
雷蒂安特吸着气凑的更近了一些,他没法控制自己不去盯着有着那样一张笑脸的伯恩看,是因为平时看不到对方的笑容吗?不,恐怕这家伙脸上最多的表情就是“笑”了,那为什么自己会如此被一幅看起来只是被宠坏了的孩子般的笑容吸引……是因为自己那个没有出生的红发妹妹吗?答案可能接近,但并不是这样,他并不明了。
太阳即将下落,昏黄的日光无法抵抗阴影的升起,画框的最上方最先蒙上一层阴翳,遮挡住墨发男人的半边脸庞。他就站在展览柜前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幅画的画框,周围的仆人或许是遭到了塞西莉亚的驱赶走得一干二净,没有人会阻止他。
直到雷蒂安特将手指轻轻按在那块漂亮雕花的温良金属上,它柔滑的就像某人的头发,偶尔在做爱的时候他会握住它们,伯恩总是在这方面出人意料的纵然,还是说做出这些举动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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